微尘之上
（妄想症系列的同人。）
（基础剧情取材主要来自歌曲和小说，不过开头的场景借鉴于游戏ed0结局的CG。）
（原本想配个CG图的，想了想还是算了。懒得找（你））
（美好结局属于他们，可能的崩坏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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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世界。
纯白直线两两相交，方正地规划出一个个方块，铺陈于大地上无限延伸，构建出一方空旷无垠的空间。
天与地同色，方向在此处失灵，没有既定的光源，也没有既定的时间，甚至连自己是否身处虚空也不得而知——哦，那些简简单单的线可能是构成平面的基本要素吧。
但此刻，并没有“人”会在乎自己身处的环境是多么地诡异。
相反，他们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不食不眠仍然能精神抖擞——
习惯了与常态不同的物理法则——
习惯了每日的痛感与快感——
就如此刻。
姑且可称为大地的平面光可鉴人，折射出立于其上的两道光影。
锐利的明黄杀气四溢，内敛的深青敌意十足。
手执唐刀的青年女性随意舞了两圈刀花，接着那利刃便忽地一转，直指九米之外的华服男子。
她的脸上绽开一抹冷笑，手上唐刀已经握紧，却是没有再进一步，好似展开捕猎动作前一刻的毒蛇，在观望着猎物的动向。
而“猎物”并没有被这极具攻击性的准备动作吓住，他只是将手中寸许长的短刃握得更紧，另一只手微微将背上的厚重披风拉到身前，摆出谨慎的防卫姿势。
然而他深青色的双眼里，满满的全是厌恶和敌意。
“美人鱼先生，你可准备好了？”
“随时恭候你的大驾光临。”
“呵……”
明黄色一跃而起，毒蛇终于露出它那锐利的尖牙，扑向看似按兵不动的角斗士，但那华服男子却好似已演练过千百遍这一招式一般，只是冷哼一声，扭身一旋，扬起的披风在起到干扰视线的作用的同时，也遮挡住了他出手的刀刃。
短刃与长刀一碰而过，寸短寸险的水果刀被气势凌厉的唐刀压得后撤了些许，然后在男子熟练的卸力技巧下，唐刀的刀锋只得往一侧滑去。
短暂的接触后，两人身形交错。
女子脸上冷笑未消，仿佛本就知晓这一结果，在彼此刀锋互相滑过，发出一声刺耳的金铁摩擦声后，看也不看身后一眼，便往前冲方向的大地猛踹一脚，生生把冲势止住，接着扭头就是一记回马枪。
然而男子尽管处于下风，却仍然防得滴水不漏——唐刀毫不意外地再次被水果刀挡住了刀路，而这次因为发力方式不恰当导致力道不够，甚至连被滑开的机会都没有——男子急进一步，使上暗劲朝前用力一顶，刀刃上传来的力道使她不得不退上一步，暂缓攻势来调整姿势。
趁着这段契机男子再次跳开，成功地重新拉开三米距离。
见状，女子索性不再追击，长刀娴熟舞出一串刀花后轻快地滑入刀鞘。
“逃避有意思么？”女子嘴角挂着标志性的冷笑。
“总比跟着杀人狂发泄没有宿主的慌张和无力更好。”男子不温不火，却声如寒冰。
女子嗤笑一声：“你我不过半斤八两罢了，刚刚那句话的立场在哪儿？”
“至少我仍然保有守护的宿命，”男子反持短刀漠然而立，双眼微眯，“而你不过是一样工具而已。”
工具。
被利用的东西。用完即扔，再简单方便不过。
不论是被利用于拯救自己，还是被利用于毁灭自己。
“哦哟哦哟，真是伟大呢。”女子并不为之所怒，反而笑得更加灿烂起来，“所以我亲爱的守护者哟，你到底守护的是谁呢？”
冰青色的双眼中除了六分戏谑、三分冷酷之外，还带着一分刀锋般的凌厉的质疑。
质疑，质疑他存在的意义，也是质疑自己活着的使命。
“我不止说过千百遍，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男子忽地挺胸深吸一口气，冷漠的双眼中愤怒悄然释放，仿佛死灰里燃起抹暗火，“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
似是接收到了那暗火的温度，女子笑容微微收敛，“不就是回答不出来嘛，至于生气？”她的左手悄悄搭上唐刀的刀柄，“还是说……”
“你不过就是无法承认，被遗弃的事实罢了？”
“加害者，请你注意你的言辞。”被称呼过守护者的男子被这句话激起了些许怒火，“我本就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仍然沉溺在过去的本能中的你，才是应该自责自嘲的那个才对吧？”说到最后半句话时，他语气中的嘲讽和冷酷都几乎闻得见了。
“哈！开什么玩笑！”女子眉角猛地一扬，“你我之间是谁先丧失存在的意义的？又是谁死活不接受言辞的劝降，非要靠伤痛唤醒自己的？”左手拇指将刀柄利落一推，将刀刃推出些许以解除刀鞘的锁定，被称为加害者之人眼神骤然冷酷，“现在陷入这样的境地，仍然不寻求真正的解脱，反而整日独坐冥思苦想——到底是谁沉溺谁清醒？”
“将之前那句话还给你——你我不过半斤八两罢了！”守护者含着怒气低吼，右脚后退半步摆出戒备姿势，如被激起怒气的狼，充满愤怒地露出它的爪牙。
“这时候倒要战了？”加害者今天被气笑的次数真是过于多了，这让她不太高兴，“呵，也好。”
就这样发泄一番怒火也未曾不可。
只有战斗和疼痛，能让这两位幻想产物能稍微忘记一切，并挣脱出桎梏些许，呼吸一下现实的空气。
然而现实的空气本就无比沉重——他们不仅是被创造出来的，并且已经失去了被创造的意义。
刀锋再次和水果刀相撞，这次双方的力道都较之前猛烈了许多，但仍远不及那创世主仍在此地之时所能达到的顶点。
失去泠珞恐惧的加持之后，加害者那属于武士的战斗技巧所创造出来的优势，很轻易地便被守护者身为男性的气力堪堪拉平。
长刀与短刃酣畅相击，金发与灰袍肆意飞扬，各自怀有无意义之信仰和有指向之怒火的战士们，在灰白天地中硬是撕裂开一块闪烁金与青、白与红的碎块。
独奏曲溪水般流淌，金铁摩擦撞击演奏它的主旋律，呼吸和脚步声填充间奏，战斗者因使气力而发出的怒吼构成吟唱的人声部分。
刀锋的白光与鲜血的赤红模糊了胜负，此刻挥洒气力与汗水的两人只为宣泄而战，几乎无人能阻止这场完全不顾生命的战斗。
——几乎。
足尖踏过地面时，守护者才堪堪发觉脚底除了滴落的鲜血之外还多了别的东西。
“……灰尘？”
不等他细想，也不等他反应和招架，加害者不停歇挥舞的长刀便迅速袭来——却没有落在他周身任何一处。
“灰尘”无风自动，飞扬而起席卷住刀身，接着竟爆发出飓风般的力道，愣是把唐刀卷离了加害者的右手。
不等守护者意识到这是“进攻的好机会”，同样的灰尘也同样地席卷上他的武器，同样地夺走了它。
战斗被硬生生地打断，两柄沾着对方主人鲜血的武器被灰尘——此刻应该说是灰色旋风了——裹挟着，晃晃悠悠地飞到不远处聚在一起，伴随着灰色旋风席卷着凝聚成越来越漆黑的影子，两柄刀失去了悬浮的支撑物坠落，然后分别掉落到了一名黑衣少女的双手上。
一袭黑色为主色调的长袖校服裙，长发扎成蝴蝶结后剩下的鬓发长度及腰。一身和创世主同款的衣服，代表的却不是加害者和守护者寄予信仰的那个人。
少女眼中盈满的是无比的冷静。
看到那少女，加害者的表情明显地一冷：“又是你。”
守护者的表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你竟然又来了。”
少女并不言语，只是额头微微一抬，似乎是意念一动，周身便又有点点灰雾飞出，卷住两人的身体，修复他们的伤痕。
加害者皱着眉，挥挥手试图拍开灰雾，似乎是觉得治疗很难受——虽然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来干什么？难道是跟我们一样觉得自己没有存在的意义吗？你看你最后甚至被原谅了——别他妈再治疗滚你丫的啊这破玩意儿。”
守护者倒是回复了些许冷静：“你再回来有什么意义吗。”
“如果我不来，你们就能找到使命了？”黑衣少女淡淡地说。
“至少我们能打个爽快暂时忘记这些破事——滚啊别治疗了操你妈。”
“我看不下去这样的循环了。”黑衣少女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像平静过了头的湖水，“待在这方空间之后，你们果然只能做出这些事来。”
“我们也不想每天循环停战和开战，但已经没有事可以做了，甚至寻死也做不到。”守护者的语气中带了些许寂寞出来，但很快就被他自己掩盖住。
“寻死当然是做不到的。只要泠珞没有真的死去，没有忘记我——她的潜意识，我就能够在她的意识世界中化形，只不过她无法知晓而已。同理，只要她还记得颜语，也记得妄想世界中的演员和杀手，那么你们就不会真正消亡。”潜意识淡淡地解释着，“然而‘被记得’的力量只足够让你们存活，却不足以使你们得以解脱。”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肯定不是来废话的吧？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加害者终于放弃了抵抗治疗灰雾，盯向潜意识，“你总不能说你是来帮助我们解脱的吧？”
“当然不可能。”潜意识用略有些怪异的眼神看了加害者一眼，但随即她就放弃在意此事，而是将手上两柄武器抛出，送回它们的主人手里，“但我至少可以做到让你们不会存活得如此枯燥。”
她伸开刚好空出来的双手，掌心朝下。
然后慢慢闭上双眼。
接着，还在疑惑状态的两人就有些吃惊地看到，那不知保持现状了多久的灰白世界，从他们脚底下开始慢慢崩碎，但他们的身体却仍然无借力地悬浮于空，而崩坏掉的大地边缘，从裂缝中投射出刺目的白光，眩目了他们的双眼，让他们无从看清世界转瞬的变化——
终于缓过神来时，世界染上了色彩。
正常的白云蓝天覆盖在头顶，平凡的水泥地延伸在脚下，不远处一方围栏圈住他们的身体，再远的地方，延伸的城市风景圈住他们的视界。
一切开始的地方。
他们回来了。
“啧……”
重新见到世界并没有给两位幻想生物带来好心情，加害者皱着眉打量四周没有说话，而守护者简直要先不管周遭，狠狠咒骂一声，但他最后忍住了这样不太礼貌的行为，转而看向另外两位女性。
潜意识仍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在泠珞脱离妄想苏醒之后、没有去那方空间看你们之前，我成功保存下来了一些泠珞的妄想力量，得以把破碎的妄想世界聚拢起来了一点，重新构建了这个世界。”
“重新构建妄想世界？”加害者斜了她一眼。
“算是吧，不过，泠珞已经进不来了，她虽然还拥有进来的力量，但却已经丧失了进来的动机。”潜意识慢慢补充道。
守护者呼出一口气：“那在这种只不过是增加了布景的世界里活着，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当然是有的。”潜意识露出一个微笑，走向天台的栏杆边，伸手示意他们朝楼下看去。
守护者尚不清楚这个动作的含义时，加害者带着一脸不爽的表情率先走过去，抓住栏杆往下一看。
这一看，她的表情竟变得有些不同寻常的吃惊。
守护者被那吃惊的表情勾起好奇心，也走近栏杆朝下看去。
是车水马龙的正常世界。
不是在妄想世界崩溃之前，那不被泠珞精神支持之后变得空旷无人的寂静世界，而是像正常的城市那般，自如地呼吸和运转，不受控制和影响的世界。
一如加害者还追着泠珞跑过、守护者还牵着泠珞走过的那个世界。
“感觉如何？”
身后是潜意识的询问。
加害者抿了抿唇：“……你是让我们过正常生活的意思么？”
“差不多？但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会把你们送回去，然后再也不干扰你们打架。”潜意识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儿挑衅般的轻快。
“……但，这也没有什么意思吧。一切仍然是虚构的。”守护者退离栏杆一步，看向潜意识。
“不，不全是。”潜意识突然着重强调。
“……什么？”
“这个世界的养料依旧是泠珞的记忆。我已经全部处理好了，依照泠珞对这座城市的记忆，以后我几乎能模拟出每天她在这座城市的生活，包括衣食住行，活动交往。”
守护听出一点端倪：“所以？”
“所以——”潜意识原先是面向栏杆的，此刻掉转身来面向二人，“只要你们愿意，你们每天都能在这座城市中看见泠珞。”
没等两人做出反应她又补一句：“可能还有零羽。”
“……”加害者挑眉，“你故意的吧？”
“是不是故意，可没人说了能算。”潜意识索性坐在了天台栏杆上，“不过，世界总之给予你们了，要怎么办，你们倒是能说了算。”
“我们说了算么……”守护者露出一个心情有些复杂的笑，看向加害者，“你的意见呢？”
加害者抱着臂想了想：“……姑且留下来吧。我没什么意见了。”
潜意识定定地看了他们两秒，看他们好像没有多余的话要说了，就露出一个微笑，同时往后靠了靠，身体越发朝外倾斜：“那么，就这样决定好了？”
“你要去哪？”守护者看出她的动作有些不对。
“去给你们的安逸生活做点保险措施。”潜意识已经开始把身体朝后仰了，“放心，只是做一些隐蔽的玩意儿，如果你们有事的话再呼唤我也不迟。”
“等等！”守护者伸出手去想要挽留，他还有一些疑惑没有询问。
迟了。
潜意识的身体平衡终于超出了一个临界点，躯体成功划过天台栏杆，头朝下地向下坠落，消失在两人眼里。
守护者冲到栏杆前向下看的时候，能看到的只有空旷的地面。
“……呵……就这么完了？”
“……大概吧，就这么完了。”
“啊……那……美人鱼先生，我们先下个楼去，好好看看这座城市如何？”
“我要把这当做邀约么……当然可以。”
“感谢款待？”
“……离我远一点，我还有点儿意念的残留。”
“呼……这样就足够了吧？”
“做到这种程度的话，应该就能杜绝泠珞重新无意识地想起他们，再不小心陷入妄想的可能了吧？”
“虽然如果是主动想起的话还是无法完全避免，但用来阻止她陷入妄想的大脑保护机制也修理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就不知道会不会有别人来主动刺激……想来想去会这么做的人选好像都只有一个。”
“而且我现在这样做了，也只有她才发现得了吧。”
“感觉真是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呢。”
“那么……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泠珞……”
“再见了。”
“泠珞，明天又要做心理检查了哦。”
零羽这么说起的时候，她正在喂泠珞吃一个泡芙。
含住泡芙的泠珞似乎是想强行说话，但发声儿含含糊糊的，零羽完全听不清她想说什么，只得提醒：“先吞下嘴里的东西再说话。”
泠珞一口咽下那个泡芙，这才说出零羽能听懂的话：“我说，零羽你是不是做太多次检查了啊？我已经没什么问题啦，你不用担心的。”
说这话时，泠珞脸上露出了有些委屈的小表情。
“我不用担心？我能不担心吗。”零羽有些好气又好笑，“当初是因为我的问题才让你睡了八个月，我不照顾回来你八个月我还觉得委屈你了呢。”
“……呜，但我真的没有问题了啊。而且睡八个月也没什么大事嘛。”
“没有大事？你不是还跟我说过事儿吗？”零羽有些意外。
泠珞一般在提起那段经历的时候，总是无法忽略“那八个月的绚乱历程”这样的事件。
为什么今天反而说“没什么大事”？
“……啊，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些事嘛。”泠珞闪烁其词，这次她主动拿起一个泡芙塞进嘴里。
不太对劲儿。虽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记忆被掩盖模糊了吗？
这件事一般自己做不到。
所以是……
哦，我明白了……
原来如此吗……？
零羽想得有点儿愣神，直到自己的嘴里突然也被塞进一个泡芙才反应过来，始作俑者泠珞倒是直接，在一旁问：“零羽，你在想什么？”
零羽一边嚼一边琢磨怎么不着痕迹地回应，然后笑骂道：“想你以前老是说自己记忆不好，下次把要写的新歌的旋律一起忘掉就更好了。”
“喂！不要乱说话啊！真忘了怎么办？”
“嘿，活该！”
“哇零羽我看透你了！看我教训你一下！”
“哎，别拿奶油涂我脸上啊！”
嬉笑和属于女生之间的调侃笑骂中，零羽抱住泠珞凑到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谢谢。”
不是对泠珞说的。
“你在说什么？”
“谢谢你能不抛弃我啊。”
“怎么会啊零羽，说什么蠢话。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的。我们的心肯定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哦？说好了哦？你保证？”
“对，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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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终于填掉了这个17年那会儿刚完结时就出现雏形的脑洞了。
写完这个之后我也不会再开新的妄想症坑了
因为我实在是太害怕OOC了（）
要是被霾打死就不好了（）
这篇文章我也是很努力地去揣摩了一下人物的心理
比如说我终于是没有把加守两人写得像情侣那样了帅气的加害果然还是要凶凶的合我胃口（）
以及小潜的冷静其实后面崩了一点点（不过游戏的十重里也有轻松的语气，想了想我还是没有改。）
嘛至于零泠二人那段我写得不太好。不过我单纯是为了发糖和突出心照不宣的所以就算了（）
所以就这样吧。
嘛，后会有期了，这个绚烂的世界。
什么，你说为什么没有提守护？
因为他长得帅啊（肥宅滑稽.jpg）
